一路走出雲溪村頭，皆見耀眼繁花。但她覺得這雲溪村的地勢也不怎麽高，怎的偏生這般景致迷人。說到這兒的時候，方成已經捂著嘴巴咳嗽了一聲：“其實我們雲溪村以前很漂亮的？”

“現在不也很漂亮麽？”李詩語張大嘴巴，有一瞬地驚訝。如果說這遍地繁花的鄉村還不美，那麽也只能說她這個穿越而來的現代人審美標準同古代有所不同。

“不，現在已經是被騎兵踐踏過的了。”方成咧了咧嘴，“如果沒有那些人的闖入，也許我們雲溪村便不會被外人所知。大大小小居住的鄉民也不用輾轉搬出去了。”

“哦，你的意思是這裏遭受過戰亂？”李詩語全然不悲傷，或許真的是沒有親身經歷過，所以不曉得其中的淒切，“那我們雲溪村有沒有甚麽寶物被敵人搶走了？”

“呵。”方成憋了一口，郁了郁，結巴道，“那……那倒沒有。但是小悠……被那夥沒人性的畜牲殺害了。”

“小悠？”李詩語不認識，索性撓了撓頭，裝傻，“我全給忘了，你說給我聽聽？”

“小悠是我的親妹妹，在戰亂中被人害了。”方成掩面淚泣，“說真的，有時候我真希望死的是我。也……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娘才會嫁給你爹，成了這方圓幾裏最年輕的女人。”

“嗯，長地是比隔壁的花大娘好看。”李詩語順口接了一句，“那後來呢，雲溪村遭受戰亂，你們怎麽不走？那些村民怎麽也不走？”

“後來……”李詩語看見，方成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瞳孔就特別的明亮，就好像於漆漆黑暗中重拾了一束光明，“一身白衣白裙的卿羽大將軍率眾將士到來，浴血奮戰三天三夜，將那夥人趕出去了。老大，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如鍛的黑發，隨著戰馬飄起來時，姿勢的曼妙優雅。就好像……”

李詩語趁其不備，湊到跟前，上下掃描了方成了一眼：“小弟，你不會喜歡人家了吧。”

“老大，哪……哪有？”方成別扭地否決道。

“不過你把那女將軍說地那麽傳奇，她到底長地啥樣啊。真的是你形容地那樣沈魚落雁、閉月羞花？”李詩語好奇地說，“同老大相比，誰更漂亮？”

說完後，她不禁惡心了自己一番。這就好比在存在白雪公主的歲月裏，萬惡的王後仍然逼著魔鏡自欺欺人地說出自己如何如何美艷絕倫的傳奇事跡。

“哦，老大。卿羽女將軍更漂亮吧！”方成倒是一個溫順的小羊羔，“她在我們風辰國男人的心裏，簡直是完美無瑕的。”

“哦，你這是盲目崇拜。”李詩語不服氣地嘟嘴，“餵，說了半天，那你到底看沒看見那將軍長啥樣啊？”

方成有些不好意思：“沒，她當時蒙著面紗看不清。不過……那雙……那雙眼睛挺靚麗的，小弟看了一眼就過目不忘了。”讚揚後忽覺不妥，只能勉為其難地補充一句，“其實老大長地也不錯，要不然也不會是我們雲溪村最美麗的姑娘了。”

“呵呵，姑且把你這話看成是讚美罷！”李詩語嘖嘖舌道，“對了，這卿羽女將軍同那個……什麽莫璃大將軍，誰更有名氣一些？”

“不分伯仲！”方成同時豎起大拇指，“他們兩個都是風辰國的人才，也同時齊名。但若讓我從中選一個的話。我倒是覺得卿羽大將軍不錯。”

“當然嘛。你是男的唄！”李詩語小聲嘟囔道。

方成擡手莞爾一笑：“那倒不是。老大，小弟之所以覺得她更厲害。是因為她是個女人，一個女人不畏生死，常年奔赴戰場。實在讓我們這些做男兒的無臉見人。”懊惱了陣兒，黯然垂下頭去，“可是似我們這種連功夫都不行的平民男兒，真要去了戰場，也是送死罷！”

“說地對。”李詩語拍他的肩膀，“與其讓你們這等只有三腳貓功夫的男人去當兵，還不如在家種地給疆場戰士多種些糧食呢。好了，別在這裏磨蹭了，我們還有重大事情沒做呢。”

何也？

選門面。

方成擡頭時，忽略茅草屋上黑影一閃，驚恐地指過去：“剛才有人？”

“誰？”李詩語凝目望去，突然有些惆悵。他奶奶的，怎麽那家夥還要派人跟蹤她啊？

“算了，別管他！”李詩語神情得意，“他若真想跟，那便跟著吧。”

“為什麽，萬一……”方成困惑。

“沒有萬一。”李詩語拉著方成便走，“別磨磨唧唧的了，我們走快點兒。”

集市熱鬧非凡，高樓酒肆鱗次櫛比。在這來往行人猶如螞蟻般的地方，李詩語要迅速選擇一個好門面。還得出奇招。

然後她把目光轉向了方成，小巧玲瓏地動了動細眉：“小弟啊！”這一聲讓人全身酥麻。

“老大，你想幹嘛？”方成腳步頓住，身體往後退了退，“我……我沒……”

“這裏最大氣的青樓在哪裏啊？”李詩語眨了眨眼睛。

“老大，你……你竟然要去青樓？”方成捂住嘴巴，有些驚駭，他怎麽也想不出那些個風月場所對她做生意有什麽好處。

但李詩語也不著急，十分耐心地摸著下巴：“做生意嘛，不能要臉。要臉的生意呢，絕對是做不好的。在我們身無分文的情況下，要想做好生意呢，必須得借物。而這個借物呢？”她詭笑了陣兒，“借物呢，就要狠狠地利用我們需要的東西。比如說……人氣。”

方成一個腦袋兩個大，嘴裏飄飄乎乎地念著：“人……氣！”想到了那一層，他突然覺得眼前的老大十分聰明，當然也有些奇怪。但這個怪字怎麽也說不出來。

從一個女人嘴巴裏，怎麽會說出青樓。難道她不知道青樓是個什麽地方。

“老大，青樓是個什麽地方？”方成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她嘴角上揚。

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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